嘿!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听

我渴望故事,就像孤独了二十多年的男女在桥上相望时对彼此的渴望般渴望,所以我渴望遇到讲故事的人。

“放假去哪旅游?”友人问。

“我要去个有故事的地方。”我答道。

“什么鬼!”友人回道。

“……”

我渴望在这方世界的一个角落里幸运地发现连时光都无可奈何的讲故事的人,他们并不会被面前冲刺而过的时代而冲跑,单在角落静静地坐着,等待一个听故事的人。

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蜷缩在角落,等待我的故事被问及,却无奈发现根本不会有人停下问我:你的故事是什么? 慢慢的,我开始嫉妒那些可以讲故事的人了。

我开始听故事了。

我原以为是因为我的故事不够恢宏气派,亦或者是没有那么多跌宕起伏,甚至连恶俗的剧情都没有才导致故事乏味无奇。但当我走进讲故事的人的故事里,幡然醒悟,我的故事,缺的是时光。

当你把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物品贴上岁月的标签:人,物,岁月,回忆,情感,故事等等。所有的故事就从标签上展开,透过这盖满历史的尘埃的物件,所有一切的一切你所能感受到的,都是每个讲故事的人所亲身经历而念念不忘的。

2012年,夏,我以游人的身份在塞北的一个村子里遇到了一个讲故事的人,岁月终究没有让他屈服,但却把他仅剩不多的听觉偷走了好多,索性我只是听,他也只是讲,两个人就着门口停着一辆破夏利的石子路开始讲。我不去追究故事的真伪,例如石子路是否走过逃饥荒的人,是否在深夜有赶尸人可怕的摇铃声,是否老人与过世的妻子在这石子路上一见钟情,是否这辆夏利碾过石子路后这些象征过去的石子在泥土上扎根的更深,我只是一个听故事的人,不需要去知道故事是否是真的。

我像一个犯了毒瘾的瘾君子一样迷恋故事,无论故事发生何时何地何人何种光景,我也只是从充盈着故事的岁月河流中舀一瓢,然后饮下这沁饮。更有甚时,我几乎忘掉了我自己的故事,活在一个又一个故事里。

我说到底只是一个听故事的人,但又终究难逃变成讲故事的人,或许在未来的某天,你会从我口中听到一段故事,请你记住我的故事。

所以,嘿,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听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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