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家

家在西南方,如果可以,西南风会一路把风从家传到这里,从宿舍常年忘记关纱窗的窗户吹进来,我以为刚刚吹过的那阵风就是家。
家安在一个重工业城市里,从窗外吹来的风少不了煤渣和宣称是脱硫煤但燃烧殆尽时仍会产生的二氧化硫。所以家里的窗户大部分时间都是关着的状态,唯独早晨起床的时候窗户才会开一阵子,母亲说晚上工厂定不会生产,一夜的时间足够让那些烦人的微粒和气味沉淀下去。得益于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我才深深的记住了从窗外吹进来的风,混着家里初醒的空气,从春天吹到冬天。

我盘腿坐在宿舍的凳子上,一阵风从窗户外挤进宿舍径直冲向了宿舍门外,而我又恰巧坐在了他所必经的空间里。室友起身准备去关门,被我唤住拜托他不要关,虽然不解,但除了被刚刚吹过的那阵风稍作打扰,谁又会去和一阵风计较。他作罢后我把凳子朝向窗户,像是朝圣般正坐在凳子上,等得久了,直到自己也知道不会有和刚才一样的风吹来了。风吹走了,不追,不等,是对那阵风最大的尊重了。离家的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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